疫从何来

人这种杂食动物挤在一块，

比任何动物的气味都坏。

---摘自长篇小说《陆犯焉识》

 

---Claude Monet 《Still Life with Pheasants and Plovers》

当然，我们也偶有温情的一面。时常见人怀抱一只宠物狗，脸颊挨着它的皮毛，闭眼就是一个极为享受的深呼吸。对此，归正想说，我们闻的不是狗的味，闻的是自己的味，我们宠的不是狗，宠的是我们自己。

这些早已融入人类生活的宠物，原本应是大自然中活脱脱的生灵。而当初我们的祖先，究竟是心怀着怎样腹黑的念想，温水煮青蛙般地驯化了它们。用时下的流行语来说，我们的“初心”是不单纯的。我们从未真正高尚过，人类能够一路繁衍至今就是最好的证明了。

而那些没有纳入我们生活的，还处于野生状态的生灵呢？

不是每种野生动物都叫熊猫... 更多野生动物的宿命，是进入人类的高端食谱。归正初入医门之时，尝闻“虚赢甚者，非草根树皮所能奏功，须用血肉有情之品”之说。今日且不论其对错，当下的人们还是贯彻得很到位的，蝙蝠、果子狸、穿山甲... 每种动物都能够吃得花样百出。

吃也就算了，毕竟被高出一等的人类吞食，说成“超度”也还是可以忍受的。但是，当我们要为自己的过错买单的时候（比如说这次的肺炎），竟又振振有辞地指着满地吃剩的白骨说：“丫的都是它们惹的祸”，归正认为是丑恶的。

疫情的传播，有两个必要条件：（1）出现病毒；（2）渠道畅通。而在满足这两个必要条件的背后，归正隐约看见了两个字---人祸

一、先说病毒的出现

我们的身周，存在不可见的微观世界，充满了数以亿计的各色病毒和细菌，我们目前对此还知之甚少。

在数以亿计的微观世界中，找到相似度较高的两个病毒，在概率学上说不是难事，但不能由此推导出这两个病毒是一样的结论。此前，归正在一本国外权威期刊中，读到人类和阿比西尼亚家猫的基因相似度高达90%的研究报告，这就能说人和猫一样吗？因此，一切关于“某种动物身上所发现的病菌与本次肺炎病毒的相似度极高”的报道都没有太多参考意义，甚至可能是一种有意的混淆视听。

在病毒出现的问题上，归正坚信古人“大兵过后必有凶年”的论断。

雅典大瘟疫发生前，希腊人与伯罗奔尼撒进行了多场惨烈的战争，尸横遍野；建安大瘟疫，也同样伴随着黄巾起义和军阀割据的无休止厮杀。2003年的非典和这次的肺炎，也有着与“大兵过后必有凶年”相似的起因---密集死亡后的集中腐败。

归正认为，食用煮透了的野生动物不会传染病毒，这不是问题的本质。贝爷德哥满世界地吃野味，不也没见他们吃出了什么超级病毒。问题的关键是，在一个偌大的市场里，宰杀大量野生动物之后，剩余的内脏随意丢弃，任其腐败，从中到底！到底！到底滋生出了什么？

生鲜市场的卫生，这对于卫生部门而言，是基础工作，有人切实管理过吗？武汉友人口述给归正的那个可疑市场，还真有点一言难尽啊...

二、再说病毒的传播

病毒传播的关键因素，是人口密度，基于此，有效的隔离能够阻断病毒传播。因此，这次武汉的封城是伟大且壮烈的。但是，在人传人的基础上，最近似乎又隐约增添了新的传播渠道，时隐时现。

继把手、电梯按钮发现病毒之后，研究人员宣称在粪便和尿液中也发现了病毒。这背后的潜台词是什么？

归正认为，这研究结果的背后，是对城市下水管道的严重担忧。几十年的城市化，让我们的城市高楼林立，清一色的玻璃幕墙，反射出现代的气息。而城市地平线下的气味，又是如何呢？不同用途的管道有效隔离了吗？还是很不幸地“条条大道通罗马”... 当下中国，很多城市在大雨之后都会积水泛滥，这也许就是最好的答案了吧。

究竟有多少人通过这种渠道被传染，可能有关部门也给不出个确切数。也难怪，当初谁想到会有这出呢？说到底，还是人祸！

三、思考

当然，本次疫情中的人祸不止于上文所述，一些官员和专家的无能同样也是人祸，但归正在此不屑再谈这些微小的个体，他们更没能力制造和传播病毒。实在地说，这次病毒出现和传播的本质，不在于远在天边的野外生灵，而在于近在眼前的公共基本卫生的不完善。

生鲜市场里的腐臭味，城市内河上的酸臭味，随意丢放在小区角落里的恶臭垃圾，透过下水道井盖肉眼可见的浑臭死水... 就如这篇文章开头所引用的那句话：“人这种杂食动物挤在一块，比任何动物的气味都坏”，我们聚居的城市确实散发着太多远超动物范畴的恶臭... 这次的瘟疫，看似是人生病了，其背后是我们城市的建设与管理体系生病了。

真正医术高明的人，善于治病于未发之时。这句话，归正真诚地送给城市的管理者和主政人。希望在这次疫情过后，我们的城市建设和管理除了有光鲜的面子之外，能够多一点实实在在的里子。否则，谁晓得下一次疫情什么时候来？又会轮到哪个城市？

人这种动物挤在一块，是为了大家更好地活。